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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谈:梦在心中 路在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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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生代农民工的中国梦

  编者按 新生代农民工个性突出,其梦想也丰富多彩。他们有的渴望通过自己的努力融入城市,成为新市民,也有的愿意回到家乡,守着魂牵梦萦的绿水青山,建设新农村。以下讲述四位新生代农民工的故事,从他们的倾诉中,我们可以看到他们丰富的内心世界,听到他们追逐梦想的坚实的脚步声,感受到他们对人生、对未来充满希望的朝气蓬勃的状态。

  我们一家终于在城里团聚

  我1981年出生于湖北农村,曾经是留守儿童。外出打工后,用了十年时间,我终于在广州立足、安家,将爸爸妈妈和弟弟妹妹都带出了贫穷落后的老家,过上了小时候一直向往的“城里人”的生活。

  初到广东时,只有高中学历的我,既不会上网找工作,也不知道去人才市场,只有到每个工业区去转,进各家公司面试。离家时我只带了300块钱,我给自己限定一天只花五毛钱,中午一个包子,晚上一个包子。还好,在老乡介绍下我终于有了第一份工作——流水线的普工。

  我一个高中生,对机器、电子什么的都不懂,但那时我浑身都是劲,一心想着学东西,基本上每天都干到一两点钟才睡。我不想跟父母一样只靠出卖体力,赚点养家糊口的钱,我要在城里真正立足,把父母和弟弟妹妹都带出来。要实现这一梦想,只有一条路,那就是不断学习,不断进步。我不单干自己流水线上的事情,还留心其他岗位如仓管、采购的运作。

  当时我的工资除了寄回家里,剩下的全都用在了提升自身能力上。我上夜大,买书自学,最终从流水线普工升为了仓库主管。工资涨了,境况也好了一些,我就把弟弟妹妹接出来。我用省下来的钱,让他们学电脑、学市场营销。

  弟弟妹妹接了出来,接下来就是我们一家人团聚的问题了。在租来的房子里我总觉得没有根,是城市的过客。当时我在的企业没有公积金,为了实现买房扎根的梦想,我向国企发起冲击。别人会觉得我是痴人说梦,没有文凭,进大企业有那么容易吗?可是我相信自己过去一直努力在做的积累就是敲门砖,我有实力一拼。

  我成功了。跳槽后,我的月工资一下子从2000多元涨到5000多元。随后我就贷款买了一套二手房,房子虽然不大,但是父母和兄弟姐妹终于可以在他乡真正扎下根来。这十年,真的值了。

  (郭威威讲述,本刊记者黄浩苑记录整理)

  我选择回乡当泥水工

  我是1978年出生的,叫唐立龙。我的家乡是湘西雪峰山脚下的一个小村庄。每到傍晚,站在家门前看落日的余晖从山边洒过来,炊烟在暮色中袅袅升起,村庄掩映在青翠的树林间,就好似一幅山水画,这也成为漂泊在外时我对家乡美好的记忆。

  我喜欢文学,可1998年参加高考成绩不理想,就去了深圳打工。刚开始,我进了一家塑胶五金厂,每个月工资好像只有三百多块。经济最窘迫时,口袋里只有几块钱,一天只吃两顿饭,饿得我脑子里成天只想着吃的。

  后来我到了一家印制电路板厂,车间环境很差,有毒气体四处飘荡。我经常上夜班,到了凌晨三四点,特别困,又不能打瞌睡,只好用冷水洗脸,或在车间马达轰鸣声中大声唱歌。因为我工作还算突出,后来一步步得到晋升,2005年当上了小组长,管理着大约40名工人,每月工资4500多元。

  但我常常感到焦虑,时常感觉魂不守舍。在工厂里,像个机器人一样每天做着相同的事,思维变得麻木;白班倒夜班,没有自己的时间,也没有什么朋友。离家太远,不能照顾年老多病的父母,也不能陪伴女儿成长。况且,组长的位置已经是打工仔的天花板,很难再往上升。总之,就像流行的说法,在城里我感受不到希望。

  2012年3月份,我终于下定决心,离开工厂和城市,带着妻子回到了家乡。

  说实话,刚回到家时,一点儿都不习惯,我跟很多新生代农民工一样,担心自己离开工厂会饿死。毕竟我们这代人,虽然身上带着农民两个字,但其实根本不会干农活儿。

  在闲了两个多月后,我抱着试一试的心态,选择去做小时候一直想做的泥水工。泥水工是很辛苦的活,现在的泥水师傅都是些60岁左右的人,稍微年轻点的没几个去学这个。

  刚开始我是做小工,干的都是重体力活,一天做下来手都僵硬了,但我坚持了下来。后来,跟着师傅们学砌砖、筑地基、粉刷,扎扎实实搞了一年后,我现在已经开始干师傅活儿了,每天工资有140块,最近还开始学装修,老师傅们都夸我进步快。

  老婆在我的帮助下,在淘宝开了家网店,卖的主要是自家种的农产品,都是绿色无公害的。生意一天天变好,上个月卖了2000多元。

  现在我对自己的生活很满意。生活在家乡的青山绿水中,呼吸新鲜空气,生活平淡祥和;工作听起来不打眼,但自己喜欢,而且随着技术不断提高,经验不断增加,活儿也越来越多,另外老婆网店的生意也一天天变好。更重要的是,以前父母生病了不能照顾,还整天担心孩子的安全和成长,现在一家人在一起,其乐融融。

  最近我在天涯论坛上发帖,写了自己回乡的历程,没想到得到了很多人的支持。现代社会是多元的,人们的梦想也不同。对于我们农村青年来说,大部分人想进城,但也有像我一样的人愿意留在家乡。我觉得,无论梦想是什么,只要脚踏实地去实现,就是一种幸福。

  (唐立龙讲述,本刊记者周楠记录整理)

  我的梦想重新起飞

  我来自海南农村,大家叫我阿广,今年20岁。

  小时候我一心想做出一番成绩给家人看,初中还没毕业就和几个老乡来到广州花都打工。我一个人在广州,最亲的只有老乡了。所以,当有一天听到老乡和别人打起来了时,想都没想,顺手拿了工具就冲到楼下帮忙。

  冲动过后,才惊骇地发现对方被我打成了重伤,流了一地的血。17岁的我当时就蒙了,很害怕,也很绝望。后来,法官告诉我可以缓刑,可以到汽修厂里一边学习技术一边服刑。我高兴坏了,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珍惜重新来过的机会。

  刚到修理厂的时候,我很担心别人歧视我,毕竟我还在缓刑考验期。我不敢说话,走路也低着头。但是很快,我发现大家就像对一个普通工友那样对待我,不给我压力,尤其是我师傅。

  我刚来时身无分文,师傅非常照顾我,天天带我回家吃饭,让我又找到了家的感觉。修理汽车是个技术活,不像流水线那样简单重复一个动作,我遇到不懂的地方就请教师傅和工友,现在除了必须师傅操作的工艺,其他工序我都可以独立完成了。

  因为想好好服刑,怕惹事,下班后我就一个人在宿舍待着。师傅和工友们都说这样不好,建议我工歇时去邻村学习咏春拳。练拳定在周三和周六晚上,从厂里出发要走差不多一个小时左右,没练几次我就觉得很累,不想练了。老板知道后把我“臭骂”了一顿,说人怎么能那么轻易放弃自己的目标?老板的话点醒了我,从此我坚持去学拳,现在已经可以做助教了。

  我的刑期快满了,到时我会选择继续留在厂里学习,因为我的梦想在这儿已经重新起飞。我想,第一步就是要成为一名手艺顶呱呱的汽修师,第二步则希望能像老板一样有自己的厂,可以让更多年轻人有工作的机会,能像我一样得到帮助。现在的我正努力向第一个目标迈进。

  (阿广讲述,本刊记者黄浩苑记录整理)

  年轻,就豁出来干一把

  我就是刘成,别看我西装革履,发型还挺时髦的,其实我彻头彻尾就是个农民。7年前,我和许多打工的一样,在大城市拿着1000多块钱的月工资,和几个人合租在一套房里,赶公交、吃盒饭,就想在城市里多挣点钱带回家。

  熬着熬着,我有些不服气了:活着难道只为吃口饭?大好的青春年华,应该干出点名堂来,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和梦想。2007年,瞅准了挺火的乡村旅游,我和几个朋友决定回老家安徽省凤台县钱庙庄创业。回到村里,和村干部、村里的伙伴们一合计,决定搞休闲农庄,起名“淝水湾”。

  淝水湾休闲农庄采取的是股份制经营的方式,村里投资,村民以地和水面的经营权入股,分为农事体验、农业观光、休闲渔业等区域,把传统农业和旅游业结合起来。现在,农庄的经营已经步入正轨,乡村旅游搞得有声有色。

  别看农庄的经营现在已经步入正轨,可我们这些人永远也忘不了当初起步时的艰难。

  刚开始干的时候,没有路、不通电,天天吃泡面,自己拉电、修路。那时候只能开600块钱一个月的工资,收入比打工时低多了,当时大家都有点动摇,但是想到牵涉那么多村民的利益,我们都咬牙坚持了下来。村里为了支持我们,给了一些资金,还安排我们到华西村等地学习考察。

  别人做的是“城市梦”,我们做的是“乡村梦”。近年来,国家积极推进新农村建设,村民收入不断提高,村里建起了活动室,医疗卫生条件也大大改善,村民的日子过得越来越自在。作为一名“80后”农民,我现在的梦想是通过自己的努力,让乡亲们收入更高,日子过得更好。一个人的富不是富,大家都富了才是真正的富。

发布时间:2013年05月26日 10:00 来源:半月谈 编辑:李佳蕖 打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