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印记》第66集：陆海空三军1号战斗令

 　　用声音刻录百年记忆。我是革命文物讲述人、演员侯勇，我讲述的文物是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一次陆海空三军联合作战第一号战斗命令，收藏于中国人民革命军事博物馆。这份六十多年前的战斗命令，纸张已经泛黄，第一行最后的“第01号”，显示出它是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一次陆海空三军联合作战之前，登陆指挥所发布的第一号战斗命令。

△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一次陆海空三军联合作战第一号战斗命令

　　新中国成立之后，华东军区部队开始着手谋划收复被国民党军队占据的浙江东部沿海岛屿。台州以东的大陈岛是其中最重要的目标，但是要不要直接打大陈岛，意见不统一。当时担任华东军区参谋长的张爱萍后来回忆说：

　　张爱萍：在确定首战目标的问题上，当年军区在开作战会议的时候曾经提出过三个方案：第一个方案是，多数人主张直取大陈岛。第二个方案是，一部分人建议先打敌人防御较弱的披山岛，第三种方案是少数人提出的首先夺取一江山岛。

　　经过讨论，解放军决定先攻下大陈岛西北方向大约7海里的一江山岛。这里的守军只有大陈岛的十分之一，但是位置重要，相当于大陈岛和大陆之间的屏障。

△一江山岛登陆计划示意图

　　要打海岛，离不开海军、空军。1949年4月23日，中国人民解放军海军成立，同年11月11日，中国人民解放军空军正式成立。

　　电视剧《东方》片段

　　1954年7月中旬，中央军委命令华东军区：华东军区应于九、十月间，以空、海军轰炸大陈之敌，并以一部陆军部队攻占一江山岛。这意味着解放军将首次实行陆海空三军联合作战。

△张爱萍将军

　　国防大学教授王志军介绍，攻岛的准备工作提前半年就开始了。在这之前，解放军还没有过陆海空三军联合作战的经验。

　　王志军：我们以前有过金门失利的教训，所以这一战我们对战前准备特别重视，当时是成立了由张爱萍担任司令员兼政治委员的浙东前线指挥部，统一指挥。

　　当年担任海军第五登陆大队大队长的卢辉说，最担心的是配合不好，自己打了自己。

　　卢辉：这个训练开始的时候互相都有一点害怕，心中没有底，没有打过嘛。炮兵怕空军轰炸到自己的船，空军又怕我们自己的炮兵打了自己的飞机。

　　一江山岛分为北一江山和南一江山两个岛，总面积不到两平方公里。解放军特意找了地形类似的岛，秘密开展战前训练。

　　王志军：我们选了一个非常隐秘的港湾。演练的部队只知道演练攻打岛屿，包括空军轰炸的时间，什么时间轰炸，什么时间退出，陆军怎么上船，怎么登陆，火力支援怎么搞，炮兵怎么准备……都有周密的计划，但是具体打哪个岛，部队都不知道，我们都保密。

△我军在一江山岛战役作战中使用的火焰喷射器 （王爽拍摄）

　　一江山岛国民党军队只有1000余人。当时，许多人认为，我军也只需1500至2000人就行了。但少数人持相反意见，认为在兵力部署上，一定要占绝对的优势。张爱萍站在了少数人一方，他说：三军联合渡海登陆作战，坦率地讲，我还没有这方面的指挥经验。仗，必须要打，更重要的是要打赢！要赢，只有用“杀鸡用牛刀”的办法，以绝对优势的兵力来战胜敌人。

△一江山岛战役前夕，中国人民解放军参战部队正在登陆

　　1955年1月15日，登陆指挥所发布第一号战斗命令。我们来看这份战斗命令，第二排的日期后面写着“于 柴桥”。“柴桥”位于一江山岛以北大约80海里。这里正是部队演练的地方。多年后，卢辉还记得这个地名。

　　卢辉：柴桥我知道，在那儿演习的嘛。1月15日那天快出发了。16日就走了。

　　从1月16日出发到18日开打，这中间作战计划还差一点取消——冬天海上风浪大，到17日天气都没有好转。

　　卢辉：打仗的前一天风还有六七级。气象科长徐杰总结二十多年的气象经验，说明天早晨一定会好转，希望按计划进行，用军令状保证。第二天天气果然晴空万里，一点风都没有。

　　1955年1月18日上午8点，解放军华东军区空军开始轰炸一江山岛，一个多小时投弹一万两千枚，国民党守军的对外通讯中断。中午，解放军炮兵开始炮轰一江山岛，共发射四万发炮弹，陆军抵岸前10分钟，炮兵还做了最后一次火力袭击。陆海空三军的火力实现了有效衔接。

　　卢辉：我们是将近一万人，国民党是一千多人，10:1，这是“用牛刀杀鸡”，这样有把握一些。

△炮兵准备炮击一江山岛敌阵地 （王爽拍摄）

　　解放军登陆一江山岛之后，用炸药包、火焰喷射器和手榴弹等武器歼灭坑道和岩洞中的国民党军。下午3点，攻占了一江山岛国民党军司令部所在地。

△第二梯队准时登陆投入战斗（王爽拍摄）

　　指挥这场战役的张爱萍登上一江山岛，眼前海浪滚滚，战旗猎猎。南面的大陈岛尽收眼底，祖国的宝岛台湾也遥遥在望。他不禁咏词一阕《沁园春·一江山岛登陆战即景》。

△轰炸大陈岛（王爽拍摄）

　　解放军攻占一江山岛后，火炮射程已经可以覆盖大陈岛。1955年2月，美国派军舰帮助国民党军队撤到台湾，浙东沿海岛屿全都解放。国防大学教授王志军评价：

　　王志军：整个东南沿海的形势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我军取得了三军联合渡海登岛作战的宝贵经验。

　　六十多年过去了，一江山岛登陆战依然是人民解放军海陆空三军联合作战的一个重要历史教材，并作为人民解放军建设史上的一座里程碑，永载史册。

　　陈欣：我是一江山岛登陆战纪念馆讲解员陈欣，出生于1996年。每次讲解战役总指挥张爱萍将军所写的诗句总在脑中回荡。海陆空三军不胜不休的作战精神让我热血沸腾。抚今追昔，铭记历史，一江山精神是矗立在台州大地上的精神丰碑。我们更要继承前人的优良品质，肩负起时代赋予我们的新使命，奋勇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