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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37年7月6日一大早,烟雨朦胧,位于北平西南郊的宛平城城下出现了一队全副武装的日军。他们高声喊话要求通过宛平城到长辛店去演习,但被守城官兵严词拒绝。于是,中日双方在雨中一直对峙了整整十多个小时。宛平城的中国守军知道,这样的对峙,不是第一次,也绝不会是最后一次。

图:卢沟桥与宛平城

  日本自占领东北,并一手炮制了伪满洲国后,便以“渐进蚕食”的方式将魔爪伸向华北腹地。随着日军战线的南移和兵力的不断增加,1937年,驻扎在北平已有36年的日本“华北驻屯军”,气焰愈发嚣张。他们以演习为借口,经常到宛平城、卢沟桥一带活动,侦察地形。

  1937年的北平处于日军的三面包围中,只有西南面尚有国民革命军第29军驻防。因此,宛平城便成了北平的唯一门户,宛平一旦失守,平汉线被切断,北平便成了一座孤城,日军就能轻易控制平津地区。

  一位北平市民用相机拍下了一张照片,画面中,一架日本军机从北平上空掠过。为了记住这一时刻,他在照片上写上了这样的文字:试回想一下吧,这是1937年的7月里。北平的七月,闷热的空气里,硝烟的气息越来越浓重。

图:北平市民拍摄的照片

  1937年7月7日,这一天,日军又来了。但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他们绕过了宛平城城门,直接奔向卢沟桥以北龙王庙和大瓦窑之间的地区驻扎,准备进行夜间军事演习。

  这天夜里,更深人静,宛平城墙上的中国守军始终保持着高度警觉。

图:日军演习路线图

  23时40分,日方急电北平市长秦德纯,以一名日军士兵失踪为借口,要求进入宛平县城搜查,秦德纯听后断然拒绝。为防止事态扩大,便安排宛平县长王冷斋同日方谈判代表先行进入城内进行调查,等调查情况明了后再商谈处理办法。

  7月8日凌晨2时许,中日双方代表刚刚进入宛平城,几乎在同时,日军丰台驻屯大队大队长一木清直接到了日本士兵失踪的报告,迅速率领日军一大队约500人,携带炮6门,向宛平城进发。

图:一木清直率领日军进犯宛平城

  然而,日军还未到沙岗,却突然得到消息,“失踪的士兵”找到了。

  实际上,这个名叫志村菊次郎的士兵,是一名刚刚入伍四个月的二等兵。当晚,他因为拉肚子去解手而离队,返回时在黑暗中走了相反的方向,因此延误了归队时间,但在20多分钟后就已悄悄归队。

  但是,日军不但对士兵的归队这件事隐而不报,反而蛮横无理地要求中国守军部队退出城外5公里,以便日军进城搜查。

  他们究竟在谋划着什么?

  凌晨4点20分,已经做好战斗准备的一木清直致电联队长牟田口廉也,污蔑中国军队向日军开枪,询问怎么处理。很快,他得到答复:“被敌攻击,当然还击!”此时的一木清直也意识到事关重大,在向牟田口廉也再次确认了开枪的指示后,他看了一眼钟表上的时间。

  凌晨4点23分。这个时间就此定格在历史上。

  当宛平城内的中日谈判代表还在交涉时,城外日军即向卢沟桥一带的中国驻军发动攻击,并炮轰宛平县城。

  凌晨4点50分,日军向宛平城附近的卢沟铁路桥发起攻击,驻守在这里的第3营11连两个排的战士们与日军血战到底,几乎全部以身殉国。

  面对如此不利的形势,宛平城内守军决定夜袭日军,夺回铁路桥。一支“敢死队”由150名精锐干将迅速组成,每人配备步枪一支,手榴弹两枚,大刀一把。

  夜幕降临,细雨纷飞。敢死队从宛平城悄然顺城而下,利用熟悉地形的优势,摸黑向铁路桥发起偷袭,出其不意地将日军的一个中队全歼在铁路桥上,重新把龙王庙和铁路桥夺了回来。

图:卢沟铁路桥

  91岁的郑福来,被人们称为卢沟桥事变的“活历史”。1937年7月8日,天还未亮,日军的炮弹落在了郑福来家旁边。

  郑福来 七七事变亲历者:天不亮,把我惊醒了。天亮了,我想还是拿书包上学。我父亲说:“还上什么学?第29军跟日本人打起来了。

  我逃到长辛店北头,攥着母亲的后衣角,一看朝阳北头有个小松树林,小松树林都盖着布。后来有人告诉我说,都是大王庙第29军为了守城守桥牺牲的。

  日本进攻卢沟桥的炮声,宣告了中华民族已经到了最危险的时刻。古都北平即将硝烟四起,生灵涂炭。而中国大地的抗日怒火已被引燃,即将掀起一场前所未有的全民族抗战。